蜿蜒
很早么?睡不着吗?” 我听着床上又动了一下,大概是应先生又一次翻了身,朝向床沿这边。 应先生没回答我的话,反而问我:“小蛇,你今天看见那些千岩军回来,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我吐吐信子,正在想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应先生继续说着:“你还记不记得我刚把你捡回来的那天……” 我对那日的记忆不是很深,只记得应先生当时抱着我,一步一步走在雪里。雪很深,盖过他的小腿。 当时应先生可比现在年轻多了,还能抱得起我。可能是当时在雪天落下了病根,他也就只抱起过我那一次。那之后,应先生都不再能把我抱起。 我当时呀,脑袋搭在应先生的肩膀上,就这样看过去的时候,我看见那些被血染红的土黄色衣服。 我是被应先生捡回来的蛇,他说捡到我的时候,我直起身子,在那些千岩军的尸体里,在那些还没冷却的热血里。 “应先生,居然不怕蛇,”我第一次听见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总觉得是假的,“大冬天的,看见一条在血里的蛇,不觉得吓人么?” 而现在,我们来到轻策庄的第十个年头,应先生终于说了这个问句的回答。 “你不是我捡到的,”这是开头的话语,“你是那个千岩军临死前给我的。” “他的手上是你,那么小一团缩着,他的掌心里有血,所以你身上也全是血,”应先生侧着身说话,偶尔咳嗽几声,“所以我把你带回来了。” 应先生重复了一下:“那么小的一团呢……” 床铺动了动,兴许是老人在用手比划当时到底有多小一团,才会被人心生怜悯带回来。 “呀……”我甩甩尾巴,但是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