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
也有。 “少了几个……”应先生说。他没有再看下去,转过身,坐到家里唯一的桌子边。 他开始清点白事要用的蜡烛够不够。 我曳尾而行,贴到窗边看过去。那些千岩军很狼狈,用武器支撑着自己,慢慢地走回来。我跟那些千岩军有一样土黄色的布料,我的蝴蝶结。轻策庄的老人们吓了一跳,连忙招呼着众人,赶紧让出家里的床,唤孩子们拿干净的棉布。老村长照旧穿着拖鞋,喊上村里不多的青壮,准备去山里再觅点草药。他们这些人,来来往往。 我看见:有个抵达村庄的千岩军,走出去两步,突然倒在地上。 我看见:他的嘴唇张了张。 我看见:人群暂停了。人群里走出一个穿着土黄色褂子的女人。她的脸上有山岩的轮廓,和许多轻策庄的人一样。 我看见:那位客卿走到了这里,他蹲下来,一只膝盖落到地上,全是尘土。他扶住那位倒下的千岩军,然后摇了头。女人的脚步止住了。 青年倒在客卿的怀里,像睡着了。人群发出低低的哭声,站在人群之外的女人站着,一直站着。 当日下午,我就看见了一场白事。这场白事在应先生的白事之前发生。 是那支队伍里逝去的千岩军,他们的白事。是客卿一手cao办的。焚烧尸体的火焰,是钟离点燃的。 火光照亮轻策庄的夜晚。哭泣的是被守护的人们。人们总是会因为诸多事情哭泣,也许为了这份牺牲,也许害怕未来的死亡,也许难以承受这样的苦难。千岩军来去,放下花朵,放下盔翎,敬酒喝酒。他们沉默。 那天夜里,我听见应先生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声音。 我蜷缩在床边,问:“你平时不是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