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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文瑾冲完凉出来,感慨仍旧良多。 不怪他敏感,浴室里的毛巾和睡衣不见丁点儿蓝色,那是监狱里发放物品的专用色。牙膏和洗发露还是他入狱前用惯的牌子,剃须刀、润肤水都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心思细腻的弟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维护他的自尊。 等上了桌,心思各异的两人面上都没落下半点痕迹。 餐桌上的几道菜都是从前逢年过节吃的老菜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在里面待着的十年基本都是一成不变的伙食,出来的第一餐饭简直是像是满汉全席。骆文琛自己不吃,陀螺一样忙着给骆文瑾夹菜、盛汤,花螺一颗颗挑出rou来送到他的碗里,完全乐在其中。 “真拿我当四体不勤的废人了?在里边天天都要干活的。”在骆文琛又给他挑了半只蟹黄后,骆文瑾到底是没忍住,按下他的手,说得云淡风轻。 可他愈是这样,骆文琛愈是心中揪着疼。 骆文瑾拍拍他的手背,轻声安慰:“阿琛,事情早都过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骆文琛点点头,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拇指的指腹在粗糙的手背上反复摩挲。 久久的沉默让气氛骤然变得压抑,手背一直被抚摸的地方像是窜起一撮火苗,热得发烫。骆文瑾心里莫名生出些别扭,他不甚自然地抽开手,放松地笑笑转过话题:“今天你不翻工,带哥哥上街转转怎么样?” 掌心一空,怅然若失的情绪一闪即过,骆文琛笑着答:“当然好了。哥,你还记得嘛,尖沙咀的那间百货公司,我们常去逛的。” “好啊,就去那。顶楼的西餐厅还开么?”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