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更漏长
注意都放在旁的事情上,他手忙脚乱又理所应当地照顾着他,忙完了安顿好了,他忽而才想起来,这一切原本都是他一厢情愿。 光明天死后,帝释天来前的那段时间,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天魔坐在床前,他想去握帝释天的手,但是手拿出来他才想起来那手上全是伤,于是他又自嘲地笑啊笑的,把那只手放了回去。 两个人一同在雪地里的时候,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巾帕被捂得有些热了,天魔就将它拿下来。他凑过去用自己的额头去贴帝释天的,又冷又热,外面是冷的,内里是烫的。他这般贴了很久很久,病中的人把灼热的气息打在他的面庞,他退开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冷的还是热的。帝释天在梦中又喃喃了什么,天魔不愿像从前那样凑过去仔细听了,他不想知道答案,他逃避答案,他比谁都知道答案是什么。 听见帝释天在梦中唤阿修罗的那个夜晚,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他就在床前守着,巾帕热了又冷,干了又湿,外头有了淡淡的光亮——是要天亮了啊。喂了汤药,敷了冷水,忙了一夜,帝释天的烧才退了。天魔去叫宫人进来,嘱托两句,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人,狠一狠心,终于提步走出了那座寝殿。 他走在昏暗的宫道上,他把一直披在帝释天身上的自己的外套也带走了,那上面还残存着属于那人的浅淡莲香。是了,他有些迟钝地想起来。 在那些时候,他想的事是—— 若我逢君在前,一切会不会不同? …… 帝释天又做了一场长梦。 在鬼域的这些日子里,他几乎日夜梦见的都是阿修罗。有时是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