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谢云流的手在抖。他的大脑此刻一片空白,眼前的神策军被他一剑穿胸,忽而又成了吕祖的模样。 “云流快、快——”李重茂颤着声紧紧跟在他身后,看他动作一顿,急忙催促他快跑,“追兵越来越多,若是李忘生再带着纯阳弟子赶上来来捉拿你我——” 破空声传来,谢云流疾速回剑弹飞流矢,左肩却被一箭狠狠射中。疼痛反倒使他清醒些许,他咬牙拔出箭羽,方才在眼前一遍遍回放的吕祖受伤的画面总算消散了去。四周皆是源源不绝的神策,他的剑已裂了细缝,李重茂的哭腔使他回过神了,拽着人一个梯云纵跃上山壁。 李重茂软着腿紧紧贴在他身上,慌乱地道,“云流,云流我只剩下你了,你别丢下我,我们去东瀛,我的人就在前边,我们一定能东山再起——” 谢云流此刻左肩痛极,左手还得带着李重茂跑路,执剑的右手不敢有半刻松懈,生怕又下一刻冲出一个追兵。他此时无法思考,一想到方才偷听到的话就神思俱痛,惊怒于师父师弟竟要将他交出去,却也恐慌于将被师门抛弃。此刻李重茂话语中的依赖倒成了他的稻草,仿佛不是李重茂连累他至此,而是成了他仅剩的陪伴。他无暇顾及不断渗血的伤处,乾血的气味倒成了追兵的路引。 还有李忘生的路引。 李忘生一路追至渡口,又气又恨师兄不听解释打伤师父,更多的确是心中越来越大的慌乱。 这信香中乾血的气味这般浓烈,师兄、师兄是受了多重的伤! 大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