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你吓着我了
马车过内城时特意去刑场绕了一圈。闻江大义灭亲,专门给同自己夫妻一体的摄政王挑了个斩首示众的风水宝地。 盛情难却。 黎瑾瑜未雨绸缪,叫人取了块碎银子换成了铜板,先替自己撒了一路买路钱。 闻江头一回被人陪着胡闹,乐不可支挤在马车窗边地跟他一块儿撒铜板,险些得意忘了形,叫车夫将马车从刑场一路驾去驿馆,给自家父兄多添几分晦气。 ……正月初一来刑场闲逛,原来永安郡王竟还知道什么叫“晦气”。 黎瑾瑜颇为欣慰,撒净了几串铜板,终于哄着闻江落了车窗锦帘,将渐远的刑台木桩隔在凛雪朔风里。 先帝晚年沉迷丹道天象,一度暴虐昏聩。好在信了黎瑾瑜一句“仁君施德长生”,京中的刑场才不至血气冲天。 年前又下了场大雪,青石缝里的血色叫新雪覆了厚厚一层,已不见多少肃冷瘆人的阴气,远瞧着倒像个刚搭出架子的戏台。 这话说得未免有些过分地粉饰太平。 “晋南虽远在千里,可也知道摄政王独断朝纲,只手遮天。” 闻江听得多了,张口就背,“把持朝堂,弹压朝臣,挟政不臣,心狠手辣。为官的无论大小,稍有不慎就是满门抄斩。” “整肃朝堂罢了。——谁家叫我满门抄斩了?” 黎瑾瑜失笑,“我入朝七年,是贬谪发落了不少人。可也都是按律法行事,何曾冤枉过谁不成?” 他一向不在意朝野间茶余饭后的谣传口诛,只是总不愿叫闻江也误会了,解释道:“先帝昏聩,我父亲也没好到哪儿去,醉心权术,弄得朝中乌烟瘴气。如今父债子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