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现给他的是什么了。 是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隐忧,不正是如此吗?尤其在调查清楚昔年种种后,又如何能奢望师弟不恨他? 他该恨他的。 “我不该恨你吗?”李忘生的回答印证了他的猜测,“谢云流,你任性出走,可知这数月纯阳如何,师父如何?” 谢云流心中一痛,垂眸道:“是我之过。”他早已从静虚弟子口中知晓了当年种种,本就于心有愧,如今面对心魔诘问,更是无言以对,无可辩驳。 他竟承认的如此痛快! 李忘生心底一空,看着眼前沉默着任由他数落的谢云流,理智后知后觉回归,意识到了不对之处。 这不是他熟悉的师兄。 师兄根本无法忍受被这般指着鼻子数落,更不可能用这种既包容又哀伤的温柔目光看着他! 李忘生攥紧掌下的被褥,目光游移至眼前陌生的房间,醒来之前的情形浮现在脑海中。 师兄出走,师父拖着伤重之体前往长安请罪已有数月。围在纯阳的神策军专横霸道,今夜更是与守山弟子生了冲突。他耗尽内力施展镇山河将周遭纯阳弟子尽数护住,以至于力竭晕厥——这种境况下,怎么可能突然见到离开的师兄? 那些神策军明明说师兄已然带着温王辗转江南一带,又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中原腹地? 而且,眼前的谢云流也与半年前离开时的模样截然不同:面容更加成熟,神态也过于安宁,最重要的是那头银发——与他记忆中乌黑的发色截然不同。 ——我是在做梦吗? ——竟然梦到与师兄…… ——李忘生啊李忘生,你可真有出息! 心底蓦然生出几分自我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