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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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反正也闲来无事,庄淳索性和他继续聊。 “没什么。”迟宇欲说还止,表情瞬时不自在。 “喂,把话讲完,别卖关子。”庄淳小声抱怨。 “真没什么。”迟宇抓抓脑袋,毫无预兆地调整身姿坐得笔直。 庄淳正想骂人,却又在看到台上某人面无表情地靠近支架麦克风时,把一切抛诸脑后。 “各位来宾……”庄清砚的声音和他表情一样冷,简直要把深秋的凉意直接冻至隆冬。通篇悼词在他的讲演中,无丝毫情谊,听不出任何悲痛、遗憾和怀念,只余下机械而坚硬的“公事公办”。 庄淳听得入了迷,竟与他的无情产生几分共鸣——他无比确信,他们都不爱此刻躺在棺材里的人,尽管那是他们共同的父亲。 “我觉得,假如有人和他作对,一定会死得很惨。”迟宇一字不差地吸收完台上的演讲,发表感悟。 庄淳没搭理他。 迟宇自顾自继续低声说:“死前他多半还会折磨人,你说他会不会用靴底去碾那些人的手指?会不会亲自上手用鞭子抽他们?会不会不顾洁癖,掐他们的脖子?” 庄淳听得毛骨悚然,不知道这家伙犯什么病了,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一些。 “其实这些很幸福,你懂吗?”迟宇双眸发亮,如同得到神只赐福的孩子,“他会让你的难受变成快乐,然后你就像上瘾一样难以戒除,只期盼每次和他会面。” 说完这几句,迟宇陷入沉默。 “你还好吧?”庄淳怀疑他在灵堂的不稳定磁场中被恶灵附身,正胡言乱语。 “好啊,当然好……”迟宇眼中的光逐渐熄灭,神情稍显低落,“你不懂,你大概永远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