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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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淳口腔中的腺体就分泌出一丝甜意。如果以后有机会朝夕相处,他们的关系一定会亲密无间吧,他在庄清砚的目光中看不到厌恶和憎恨,只有暂时的疏离和一丁点儿关心——他记得亲笔写信邀自己参加葬礼,还让人带他换干净衣服——至少在这位哥哥心里,他的地位应该是高过普通人的。 司仪讲话的语调毫无波动,诵读内容枯燥乏味。庄淳坐得远,不愿挤上前,连瞻仰遗容这步都直接省略,只记下了这位不那么伟大的父亲的死因是车祸。他的童年记忆仅有温柔的母亲、和蔼的邻居大爷、经常打群架的同学……和带着胆小的他到处疯玩的哥哥。那时,他还不知道庄清砚是自己继兄,只是为争取到和他单独玩耍的机会而自豪——他拒绝了其他小朋友,只答应了我! 当然,在他母亲的事情暴露,他们迫不得已搬家后,他才骤然明白:这位继兄给自己优待,很大程度上只是试图讨好父亲,渴望替另一位受冷落的母亲博得她冷漠丈夫的关注罢了。 “喂,兄弟,你怎么不坐第一排?”左边的声音把庄淳从回忆拉回现实,刚才质问他的保安占据了长凳的空位置。他换了便服,吊儿郎当地翘腿塌坐,浑不吝的模样哪儿还像最开始一本正经的安保人员,“你好,我叫迟宇,迟到的迟,宇宙的宇。” “好特别的姓,”庄淳头和迟宇握个手,感叹道。 “我知道你叫庄淳,就不需要介绍了,”迟宇伸长脖子看了半天,又失望地缩回,“如果我是你,一定坐前排。” 庄淳没料到他对这个问题如此执着,便告诉他:“那么多人想和我死去的父亲套近乎,轮不到我。”他的话有些刻薄,但是事实。 “我想坐前排的理由可不是这个。”迟宇神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