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土考察史(剧情)
安振鲲精疲力尽的身体晃了晃,心中生出一股巨大的愤懑:自己的哥哥死了,以高考学业为借口把丧事都交给哥夫可行吗?高三了,要高考了,这么晚了还这样闹那样闹,兴奋得要死嘛?凭什么自己这么累这么悲哀这么思念,而作为萧映的亲弟弟小兔崽子能这么高兴呢? 他近乎干涸的骨髓里,蹿出一股巨力,猛地推开那木门,看着那小兽般眯眼摇尾的雀跃,变成瞪眼炸毛的错愕,喘了口气,粗暴地拎着睡衣领子,丢在大门口。 “滚出去!”安振鲲听着自己说。 “要唱歌给整栋楼的人唱着听啊!”安上校被暴怒的“安振鲲”震得头晕眼花。 “滚啊,别让我听见你唱歌!”安振鲲被那异化的怪物的咆哮,砸得晕过去。 这一晕,就是十年,他晕着承受烈阳烹烤,晕着借力拳打脚踢,晕着戴上勋章枷锁。 如果人晕着也能做梦的话,他的梦是一个有丧歌有军歌的世界,但无论是风和日丽,还是烟雨朦胧,都等不到那摇摇尾巴就摆脱人情冷暖、跨越阴晴雨雪的歌声。他的世界天旋地转,唯有理想和信念可以指明方向,稍不留神就会迷失在愧疚之中。 每年春节他都只能去战友家过,他怕他回家看不到不知所踪的萧染,怕在烟花声声中梦到萧映的质问:“你就是这样答应我的嘛?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弟弟的嘛?你把他弄丢了!你把他弄丢了!” 有一次战友家的小姑娘不想看春晚了,换台,却看见几个烟熏妆,看不出本容的男孩,在舞台上跳舞。战友家的小姑娘很激动,萧染!萧染!染染最棒了!她这样喊着,而安振鲲的感知,对外界已经模糊,都随着视线,凝聚着陷入在活跃的光影里。 原来他去当明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