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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归忱听出他话中含义,道:“在你眼里,我便是这样的人?” “弟子不敢,弟子也想斗胆请问宗主几个问题,”沈栖游道,“宗主可是曾不由分说便夺去薛家数十口人姓命?” 谢归忱答道:“是。” “宗主可曾因一时被囚屠尽试剑会中百人?” “是。” “宗主可曾将欲阻碍你离去的村民残忍杀害,不留一个活口?” 谢归忱沉默许久,最后答道:“也许吧。” 他所言种种,皆是在白虹殿一年间从各处零零碎碎得来信息汇总而成——谢归忱流亡百年,做出之事样样残虐无道,无人不知其手段狠戾,又修为境界神速,一时间光是“谢归忱”这个名字便能令人闻之失色。 可如今却因其已是宗主,不再乱行杀戮,连名声也在时间流逝中被人重新赋予枭雄豪杰之称。可杀了便是杀了,数千条人命如何能被一句轻描淡写的”运气不好“掩盖过去。 沈栖游最后问了谢归忱一个问题: “乾相宗前任宗主,是否也被宗主所杀。” 谢归忱再次沉默,答道:“是。” 沈栖游终于体会到了那股透彻骨脊心底的寒意。 他对谢归忱的感情太浓郁又太复杂,除去家人,最信任的也只有这个陪伴他十数年的师兄,纵使知道他本性已改,可仍旧在层层确认下有着一丝期望——万一是假的呢,万一是误会呢,万一他师兄并没有杀害自己双亲呢?也正是抱着这一丝微末的信任,才令他支撑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