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刻,雾水隔住了他的下半张脸,“最擅用剑。”

    邱非侧头看他:“是么,巧了。百兵之中,唯独剑道,朕始终难以登堂入室,兵中君子——想必我是做不成君子了。”

    “枪矛却是百兵之王,既能做王,还要当君子干甚么?”乔一帆笑着宽慰。

    乔一帆打趣时话茬接得很快,表情也生动,邱非看了半晌,视线游移到他纤薄却带着锻炼痕迹的肩胛线条,在衣料下仍隐约透出轮廓的臂膀,连带着方才按压时感受到的薄茧。他说:“乔三公子受委屈了,把你拘在深宫大院,是我之故,老师也真够荒唐。”

    荒唐倒未必,实则邱非心中也隐隐清楚,叶修缘何要将这样一个人指到自己跟前。乔一帆的学识、家室与样貌姑且不论,脾性却刚刚好长在一个挠得人心痒的位置,进一寸显得逾越跳脱,退一寸便沦为呆板木讷。他并不是顶美的那类地坤,然而邱非本身却也退拒那些过于艳丽的红粉骷髅,他的母亲便是容貌冠世的美人,也不过沦落到在这片深山某处偏角草草埋葬的终局。而乔一帆似池水一般柔软,如同每个天乾都曾幻想过的一处rou体与心灵的归宿,他出现,而后便将周身连带着空气都氤氲成一种独特的情调与气氛,并非落俗的勾引,话语与神态中却带着些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的钩子,那是温柔刀,刀间轻轻拨弄,sao动着每个人类最为原始与低劣的那部分欲望。那种撩弄是清纯又可恶的,不能坦诚,也不能沦陷,便只好故作不知。

    乔一帆却说:“我分化为地坤已成定局,既然后半生都要在家宅里度过,为何不选个最为宽敞也最为华贵的家宅来迁?师傅待我历来是很好的。”

    邱非觑着他的侧脸:“伶牙俐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