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冷冷的,像是从他那张脸上洒落下来的冰片,轻飘飘地,却带着致命的寒意。她至今无法忘记那一刻,他眼里浮现的神情:不屑、冷漠,甚至带着一种她无法名状的审视在确认——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靠近,都是带着明确目的的。

    她像是一个自以为高明的猎手,在猎物还没彻底靠近时,就迫不及待地收网。

    她对自己说,大概再让他那么认为她就彻底完了,她的自尊也会像落地的瓷片一样碎成一片片。

    姜柳芍的手机轻微振动时,她站在病房外,听着病房里传来的均匀呼x1声,母亲已入睡。消毒水的味道依然缠绕在鼻尖,走廊里的灯光变成了雨后cHa0Sh的纸,轻薄,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冷寂。

    她低头一看,是黎成毅的电话。

    “现在有时间下来吗,我在住院楼的一层等你。”

    “你在医院?”她一时愣住,惊讶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怎么知道她在医院?他怎么会来这里?她怔怔地站了几秒,随即下意识地看向走廊尽头的电梯,仿佛那里有什么答案。手指有些发抖地按下电梯按钮,几秒钟的等待却像过了一个世纪。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走进去,面前的镜子反S出她苍白疲倦的脸,几乎认不出自己。

    此时此刻,医院的大厅并不算寂静,人来人往,即使是住院部也总有人来来回回地走,黎成毅站在大厅中央,本来周末来找黎钦是为了家里的一些事,却没想到会无意中撞见姜柳芍。

    她低着头,一只手拿着包,一只盯着手里的手机,脚步快速地往住院部的方向移动。

    当姜柳芍走出电梯,看到黎成毅站在大厅的一角,正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望着电梯的方向,表情平静。大厅的白炽灯光在他身上投下一层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