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城41
“那条黑色的鱼?”我诧异道,我一直以为纯是独来独往的,从不和任何生物交流的,海里的一切活物应该都是他的猎物。 纯说:“很久以前,它还是一条小鱼,只有一米那么长。” “现在它算大鱼了吗?” “算吧,”纯说,“可是它的头被切掉了,它死掉了。” 我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会阻止他们继续这样下去的,你别难过。” 纯对着镜子,往头上别亮晶晶的发夹。他把四五个玻璃珠夹子都夹在了耳边,像一串小小的水晶葡萄。 我又问他:“纯,这条鱼是你的朋友吗?” 他说:“不是。” “能和我说说怎么认识的吗?” “在海里认识的,”纯道,“有一天我在找石头,抓到它咬了一口,不怎么好吃,就把它放走了。” “之后呢?”我问。 “它就经常到我附近来,”纯把镜子倒扣在桌上,“再后来我就很久没有见过它了。” 我想,纯既然说他认识它,或许纯真的不仅仅把它看成不怎么好吃的食物吧。 不知道人鱼的心会不会和人类的一样易碎,会不会和人类一样充满伤感,我顺了顺他的长发,希望他能够好过一些。 他的眼里没有哀伤,也没有愤怒,好似那一瞬间的情感如滔滔流水般崩腾而去了。他白而冷的肌肤,贴在我的身上,像柔软的冰山。 早晨八点整,我收到了一条讯息。巨大的黑色字体显示在虚拟屏上,一字一顿地跳出来:下午三点,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