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 山雨 2
太难了。" "你还年轻呢,反正回头是岸。先生的命,就这样了。" "……回不去头了,有点晚了好像。而且就算不是先生,也是另有其人。" 又道了晚安,她躺在床上,仍然睡不着。她想知道,淮丘究竟为何苦恼,为何难过。虽然还没摸索到悲伤的源头,但她仍然感受得到,那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压抑与灰暗。她没发觉,自己的内心与思维,正渐渐被他的存在所吞噬。梦与梦外,他都站在那里淋雨。雨越下越大,而她不曾发觉,自己正沿着他被无限拉长的影子,无意识地向他靠近,手里攥着一把雨伞,那伞的面是她的皮rou,而根根伞骨分明是她完整而坚硬的肋骨。 浑浑噩噩的在家度过了周末,坐在回校的地铁上,小纯捧着词汇手册,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一直汩汩地流出隐隐的哀伤。她想起寒假前,一模考之后的那几个下午,教室里的灯关着,暗淡的夕光透过脱絮的蓝色窗帘,昏暗得有些发闷,黑板投影放着《艺伎回忆录》,百合趴在部屋外的虹桥上,主席走过身边又折回,在她的身边蹲下,问她是否跌倒了,百合低下头,主席牵起她因整日洗衣而有些开裂的小手,将一份梅子刨冰放在手心里......手机上,淮丘突然发来消息,问她在哪里。她说自己在回学校的路上。他说, “不要回去,先生从美术馆出来,去找你。” 小纯犹豫着没有回答。于是淮丘又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什么时候下地铁?” “还有一站。” “出站了在桥下等着先生。” 五月末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