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注视着视线里温柔的那个人,却好像对方是一樽透明的,挚爱的玻璃。
抚摸着黑色的、粗糙的封壳。 “阮合,对我来说……”宋恒玉低低说,“你要别人的慰藉,即便是不被人理解的形式,也不要紧。我只是希望,你索取的对象,也是你喜欢的人,那样你就不会觉得——痛苦。其实,这就够了。” 那种神奇的,难以言述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 费力地说出这些几乎已违背了宋恒玉一贯的性格。他又恢复了那股有些冷漠的样子,沉默地坐在余晖里。 阮合无意识地以指甲抠着封壳的缝隙,里面刻录的光碟露出简陋的外盘。他看出那是自用刻录机常配的空白光碟,对那上面刻录的内容,他有了一点微妙的猜想。 那光碟有许多码,不太可能是阮合被强暴时的监控摄像。他想那光碟里的主演,大概是严烬本人。 他内心涌上一股荒谬的感受,是觉得可笑:严烬为什么觉得他的,或许是更加不堪的过去,能将另外一个人从成瘾的病里拯救出来?除了这病之外,阮合是个正常人,他不觉得被拯救,甚至不曾有一丝被安慰。 他几乎有些愠怒地把它们重新塞回去,这一次,手指在礼物盒的底层又摸到了一张纸。 那原本或许是一封信。 首行的阮合两个字,除笔迹飘忽之外,倒也还算正常。 在那两个字之后是一个歪斜的冒号,然后是零零散散的几个词语,都被人用笔重重地涂去了,变成几个呆板的,密密的黑色方框。 信纸被人揉皱过,撕扯过,最后粘贴起来,压平了,垫在严烬历经的痛苦底层。 阮合抚着纸上一处处撕扯出的褶皱和毛边,他的心也被撕扯得皱巴巴的,被针线尖锐又疼痛地缝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