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章
过模糊的视野,凌启看到前方一片灰白,在暗色中格外突兀。 近距离看,白骨比设想中的还要巨大,成年人类甚至只有它的一根獠牙大小。 那甚至不是地球上已知的任何一种动物。巨大的体型自带了一份神性,而根根狰狞白骨却又传达着浓厚的死亡气息,两种极端的压迫感扑面袭来,只是摆在这,也足够让凌启四肢发软。 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可每当要去捕捉,却又抓不到任何东西,只能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自己与白骨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停在了一截颈骨前。“威利”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他也听不清了,耳朵里只有水流嗡嗡的轰鸣。 像是深潭底下的水流低沉奏乐,时空中还残留着白骨死亡前的悲鸣。 人类的基因里天然刻着对未知力量的恐惧与崇拜,而凌启反应格外强烈,浑身抗拒地僵硬,拼命缩起肩膀,好几次差点挣脱威利的禁锢,却又别对方蛮力镇压了下去。 威利拉起他的手,把那掌心强行按在某一根肋骨上。 “我是谁?嗯?你说我是谁?” 穿过水流,威利的声音不太真切。 凌启恍惚觉得手心的触感被无限放大,他能清晰地感知骨面冰凉光滑,唯独拇指触碰到的地方有一道突兀的缺口,细细长长的,很深,许是被什么利器重重擦过。就像是同一秒内被输入大量乱码数据,大量不连贯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时而闪过银色长剑、破碎的鳞片,时而又是乌压压的军队,以及很多很多的血。 大脑炸裂似的疼,凌启痛苦地闭上眼睛。威利毫不在意,只是用手指扣紧他的指缝。 “凌启,你是想不起来,还是不敢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