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临安副本(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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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来杀我的?阿妙,你今日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若无父亲教导,你怎会一步步爬到太傅之位?”他以嘶哑粗粝的笑声去挑衅季怀真,自知死到临头,变着法子地刺激季怀真,“就连这名字,也是我取的。” “若没有我季庭业,你季怀真还不知在何处讨饭,吃着连狗都不吃的东西;睡在乱葬岗旁,日夜对别人笑脸迎合阿谀谄媚,你可还记得为父见你第一面?我往地上扔块糕点,你就跟狗一样爬过去吃了。狗就是狗,一朝得势,也改不了骨子里见着好就摇尾乞怜的德行。” 迎着季庭业鄙夷的目光,季怀真一把丢开手中长剑,走着走着便笑了。 那笑声刺耳讥讽,透着股歇斯底里,更透着失去一切后的绝望窒息。 季怀真双眼发红,眼睛发直,他盯着这张皱如橘皮,令他日日夜夜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脸。 “孩儿能有今日,全凭父亲提携,大恩大德,不敢忘记。” 他强迫自己看着季庭业的眼睛,即使到现在,即使到现在他早已大仇得报,叫季庭业吃尽苦头,即使他已站在权力顶峰,比当初的季庭业还要更甚。 可此时,他面对这手无寸铁,甚至连行动都不能自如的季庭业,心底还是一阵止不住的惧怕。 那是他自儿时起就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无论做了什么,都无法抹去的折磨伤痛。 季怀真猛地掏出匕首刺进季庭业的胸口。 “你将我带回来对付你的政敌,我不在乎;你不教我读书认字,把我培养成一个见利忘义,歹毒刻薄的小人好受你控制,这我也不在乎;你自小对我动辄打骂,百般羞辱,我虽有怨言,可也从未想过杀你,只因你是季晚侠的父亲,可你,你……你不应该这样对季晚侠……你不应该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