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梦
梁书绎是按照生物钟醒来的。 昨晚他确实是醉了那么一段时间,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的家,但是回到家以后,他洗了把脸,自己换了衣服,喝了冰水,仿佛一下子清醒了大半。 在那之后,尤其是祝宜清的一举一动,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印象深刻。 小朋友眼巴巴地看着他,说,我想陪你,我不走,哥哥我要陪你。 小朋友说什么也要拧热毛巾帮他擦脸,擦得很小心,靠近的时候连呼吸都放轻的,他突然睁开眼,小朋友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停一停再继续擦。 小朋友在床边守了很久,困得脑袋一点一点,偷偷打哈欠的声音没能藏住。 他都知道。 说实话,除了那点看不透又总是时时出现的怜悯之外,祝宜清的所有小心思在他眼里简直昭然若揭,而这种高度的掌控感也一度让他从骨子里感到愉悦。 昨晚也是,祝宜清守着他哪也不去,身上带着蜂蜜的香甜气味,他在这样的“陪伴”中,纵容自己睡了个好觉。 祝宜清是歪在沙发上睡着的,梁书绎让他去次卧睡,显然他没有乖乖听话。 他披着外套,睡衣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大概是被蹭开了,露出白皙的肩颈,右边锁骨上有颗小痣,不过从颜色上看,不像是身体自带的,倒像是小时候被铅笔戳了一下,留下了沉积的黑色素。 阴天,窗帘紧闭的客厅里光线昏暗。 梁书绎刚洗过澡,围着浴巾站在沙发前,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早上通常是梁书绎状态最好的时候,因此他会倾向于将难度大的手术排在早上第一台,并且,亲手拆除难题所带来的兴奋和成就感会让他一整天都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