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

像梦一样。守城期间,他把被褥都尽量做成绷带,床铺和身下的一样坚硬难受。好像他什么时候一眨眼睛,就会猝不及防地回到他的那张床铺上,而不是在这里,被俘虏,被关押,守地尽失。

    他更不知道该对自己的身体做何反应。他明白自己的不同,但他也明白成就一番事业那里并不重要。可是他觉得自己好像背叛了他的战士们。他害怕他们会因此蔑视他,即使他自己也觉得荒谬。

    他明明知道,他们爱他,不是因为他是男人或者女人,仅仅因为他是拉斐尔。

    母亲为了向国王献忠把他送到前线,又不忍心他真的上战场,于是他受了几个月训练,就来了战地医院。

    刚开始因为他心软,经常在一个伤员身上花太多时间,被医生严厉批评。在这里尽量多救人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没有时间关心别的。他明白这道理,立刻痛改前非,可是他的怜悯和同情仍然不免流露。

    他自己也惊讶他的同情有这么大的力量。士兵们在战争中学到愤怒,学到命如草芥,可他们却在他这里感到被爱了。在前线,人们崇敬他,信仰他。后来,由于媒体造势和战争宣传,他莫名其妙地成了战争英雄。

    人们信任他和他的生殖器官没有半点关系。可他为什么觉得恐惧和羞辱?

    正当他辗转难眠之时,听见门打开了。接着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