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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填满涂鸦的墙,被满满的回忆强取豪夺了空间。 装潢尽量温暖了,我能感受到:鹅hsE的天花板灯努力了、像水族箱环抱我的水蓝sE墙壁努力了、把时光框成千篇一律的方框加以纪念的照片们也努力了。 但我还是觉得好冷。 当我b自己握起画笔,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以名状的灰黑形T,像水槽结成一团的头发围绕我、包裹我,直到窒息。 如同那些夜晚,赌气不吃药,於是啼哭直到天明。终究败给自己。我起床梳洗,眼泪擦乾净,对窗外微亮的天光说了晚安,吞药,才得以安眠。 只是,在白天睡觉这件事,让我反胃。睡得极痛苦,不愿意睡着,我知道作息一旦紊乱就很难再调整,可是被药效覆盖的人无缚J之力,只得由命。 无法控制自己的生活,困在牢笼的金丝雀,你画出来也只是痛苦了自己。 这样的生活说到底也是种选择,在快乐就好与现实之间拉扯,还是找不到你口中所谓的平衡点。 天光微亮时,梦境中断,我醒来,时钟显示的是一成不变的6:30。的确很讽刺,在学时每天想的都是逃避,随着药效覆盖全身进而入眠,藉口因为吃了药才起不来,其实在被子里偷偷哭泣,毕竟承认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从不是件易事。休学之後,睡眠必须依靠更强效的药物控制,却也被迫把睡眠时数缩短。在那个房间,眼神所能触及的是全然的洁白,病床有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药水味,好像在说,「即使在这里长眠也很安全,不会有人吵醒你。」 於是在夜幕低垂的时候,我含着眼泪睡去,在那个水蓝sE的房间里做一个溺水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