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宫中一役之前,他不知师兄对他生了误会,只想化解师兄与师父之间因错听引发的种种,请师兄回山,却不想变起仓促,不但没能开解团圆,反而…… 如今没有旁人在场,李忘生终于能将当年之事巨细靡遗、娓娓道来。他讲了当年谢云流没能听到的前半段对话;又讲了谢云流离开之后纯阳被神策围山,任何弟子不得离开;待说到半月之后师父撑着重伤亲自下山,进宫面见圣人时,谢云流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师父的伤……很重吗?” 李忘生反问他:“彼时师兄已有恩师武学修为的七成火候,一掌下去伤势如何,想来你比忘生更清楚。” “……”谢云流顿时攥紧了拳。 这个问题,他在逃亡的路上始终不敢深思,但正如李忘生所言,他惊怒之下那一掌有多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很长一段时间里,谢云流鼻间都萦绕着浓烈的血腥味,那不是敌人的血,也不是他的血,是师父的,是他欺师灭祖、打伤师父的罪证。 “恩师下山后,于长安盘亘数月之久。”李忘生仿佛并未瞧见谢云流的纠结神色,继续讲了下去,“我作为唯一的亲传弟子,只能留在山上安抚余下弟子,直到恩师归来,纯阳方才解禁。” 他回想起当年种种,等恩师归来,朝廷也下了明令不再追究纯阳的责任时,已经过去半年之久,他也终于能抽出身去寻谢云流,然而那时已经找不到师兄的踪迹了。 “……后来师兄带着温王远遁东瀛,圣人终于松口,只要温王不再回归中原,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