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啜了口茶;直到说书人以吕洞宾的口吻说出“我老了,用一人的性命换纯阳宫所有人的性命”时,方才蹙起眉来,仍旧一言不发。 谢云流却只觉坐立难安。 当年之事,宫中也好,烛龙也罢,甚至后来他偷上华山,替道基受损的李忘生疗伤,都曾听对方提起过。可彼时师弟早已心平气和,只为消除误会,用词平淡诚挚,并未提及他与师父的所思所想。 可如今李忘生会如何做想,他着实猜测不到——当真如这说书人所言那般,万念俱灰吗? 思量间说书人已讲到谢云流误听半句心生误会,打伤恩师愤然离山。种种行径乍一听来的确是他当年所为,细节却殊为怪异,尤其在说到他大声怒吼与师父恩断义绝之时,饶是涵养再好也险些没能按住脾气,斥上一句—— “胡说八道!” 谢云流霍地转头,就见李忘生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不渝。他声音压的低,并未惊扰周遭众人,却让谢云流心头砰砰直跳: “忘生,你——” 李忘生并未看他,只将饮空的茶碗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碰撞声响,眉心微蹙,似有不耐。这抹不耐看在谢云流眼中,却令他心神震颤,如云开雾散,闷怀顿释,禁不住伸出手去,将眼前人伸向茶壶的手握在掌中,温声道: “何必生气,他说的倒也没错。” 李忘生下意识抽手,却没能抽出,抬眼看来,眸中明显蕴着不悦:“哪里没错?你那时虽混账,却并非如他所言这般莽撞不堪。” “嗯,是我混账。”谢云流点了点头,转腕将他整只手都握于掌心,拇指摩挲着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