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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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迷雾,被我们刻意封锁的禁地伸出双手,无时无刻不在逼迫我们去回忆,去铭记,去思考,去审视,要将我们拖入深渊,变成徘徊在阳间的死者,为战争本身悼念。我们活下来了,毋庸置疑是幸运的,却也只是活下来了。我们见过贝卡酒后发疯的模样,见过卡季卡做实验时偏执的神经质抽搐,也见过莱勒诺夫在忌日缅怀儿子,或是听到“亨里克”,“尼格尔金海战”这些词时失态的颤动。他拒绝参加海军纪念活动或接受采访,拒绝任何关于潜艇和炮弹的资料。我明白他不想知道曾抱在怀里,一点点养大成男人的亨里克·费多维奇·莱勒诺夫大尉在死前曾面对过怎样的恐惧绝望,恰恰是因为他清楚,他清楚被406毫米的炮弹击中的潜艇会怎样--会融化。那个装满米嘉斯青年,包括他的亨里克的狭小金属仓长眠于海底,尸骨无存,永远不会与他相见。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死在战争结束前的两个月,如今只剩下十五张照片和两叠信件供父亲怀念。哦,亨里希,会拉手风琴,会弹吉他的亨里希,教我们跳舞的亨里克,发誓说会活着回来的亨里克。他们全都死了,带着我们的一部分,永远埋葬在名字拗口的山巅和无人知晓的海崖中,和我们相隔千里。然而只要侧耳倾听,北风吹过尼格尔金,吹过克里瓦,吹过叶斯林,徘徊在拉瑙卡的上空,化成永远不散的乌云。空气里有死者的微粒,有他们的魂魄,在我们耳边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不要将我遗忘,我听到阿丽娜的乡音,赫塔,你什么时候教狙击?我也要杀好多好多卡扎罗斯混蛋,我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像你一样的英雄狙击手? 等战争结束了,我带你们去看大海。亨里克举起手向我们告别,金色的肩章反射太阳,刺痛了我的眼睛。他轮流亲吻我们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