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影逐梦
张嘴。” 他花了很多很多时间,非法逗留在实验室里,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和蓝绿色营养液,与曳影对视。浑浊液体逆时针翻滚,不时淹没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仿生人赤裸的足腕拖着脚镣,指尖滑过玻璃内侧,刻下无声泛白的划痕。气泡从喉部的开口咕咕冒出来,挣扎上浮,鼓胀,而后破灭,听不见痛呼,惟有电子能量液生动活泼地流动,倘若那也能被称为血的话——曳影已是伤痕累累。韩信张开五指贴在缸壁上,仿生人往后一摆逃开,灵巧矫健如游鱼,镣铐扯得笔直,扎入他银色的肌rou组织。 但李白的吻有温度。口津在极尽交缠中交换,他扶着韩信的后脑,掬起温驯的雪色长发,压进带有余温的被褥。惊雷,从遥不可及的远方赶来,闪电照亮小半边天穹,雨珠淌过韩信搭在李白背上的手臂,透明的水滴却有深色的影子。凉的。他抱紧他,双腿交扣勾挂在他的腰上,敞开自己,极力迎合。 炸碎的监控摄像头、被门岗室截停的输送货车、玻璃水箱盖压在掌心超重的分量,至今仍然悬在他心口,迟迟未落。屏幕上,曳影的心跳呈现为规律的曲线,他轻巧地蹬水,露出半个脑袋,湿漉漉的棕发,软趴趴地盖住额头。水面舔舐着他的脸颊、鼻尖,他有些好奇地望着韩信,滴滴,滴滴。韩信的衣袖挽至手肘,依然被打湿,浓稠汁液沉甸甸地坠着,滴滴,滴滴。挖出定位芯片的时候李白偏了偏头,但并未反抗,还举起左臂,方便韩信作业。韩信。你要带我去哪儿? 一个没有泡泡浴的地方。明知危险,他仍旧开玩笑地敲了敲缸壁。李白,你相信我吗? 嗯。仿生人模仿他的口型。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