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
卫盐沉默地将尸体埋在院内的杜梨树下,听说这棵树和大哥同一年到了赵家,长得枝繁叶茂过了头,也许是它的肥料异于其他树木,大哥从不准他们摘这棵树的果子吃,也并没有人敢吃这棵树结的梨。 时下正是花开的时候,一树白花热闹非凡,夕照梨花,极尽秀美,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坐在树杈间,苍白的脸被夕阳染上绯红。卫盐不敢多看,埋头挖坑,血腥气给烘上来,梨树根那一片土也是红色,猩红。 花开得太密,树上的人听着卫盐很有节奏的动静,闭着眼燃了根烟,一时昏昏欲睡,这种无言的安宁氛围实在太少见,卫盐知道大哥不可能睡着,却仍下意识地放轻动作,非常诚惶诚恐,于是赵焰的手机铃声没把赵焰怎么样,反而给树底下的卫盐吓得原地蹦三尺。 卫盐听着头顶花丛中传来大哥冷淡的声音,“喂,嗯,好。”三个单音节就挂断电话,大哥的呼吸变得能让卫盐听清,他知道对面是谁了。 又过了半刻钟卫盐把最后一抔土覆上去,跺跺脚,“好了。” 花间窸窣了一阵,赵焰猛地像只大鸟似地闯了出来,一树梨花被他这一下惊得抖了抖簌簌而落,他灵巧地落地,像是大雪带来的精怪,把卫盐看得一愣,大哥的伤还没有好,可他不清楚伤口是否崩裂,因为院内的血腥味太重了。 赵焰的脸凑近了些,伸手摘掉卫盐脑袋上的花瓣,“走吧,送我回家。” 卫盐落在大哥身后半步,拼命揉搓自己的脸,心想崩裂又怎样呢,早晚的事,少东家和大哥结了什么怨不能好好说清楚呢...原先那么好的两个人...少东家要这么糟践人呢... 这个问题如果拿来问当事人,其实也没有解,赵焰坐在车后座盯着自己布满枪茧伤疤的手,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