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寂静的光辉映在青色石板路,坑坑洼洼的坎坷也被照得灿烂,远处山背后大红大紫,金丝交错,冷不丁地叫他想起清晨抵死缠绵耳鬓厮磨,好像从兄友弟恭到浓情蜜意不过一眨眼。他扭头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日落,眼眶干涩,用力地眨一眨,开解自己,关少钦是他的恩人,能为他做的都是在报恩。 车子驶入公馆的院门时,那里早已灯火通明,也预示着这里的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头天晚上遇见的黑丫头名为莯儿,是荣叔的远方亲戚,面黑心热,机灵讨巧,与关怀钰年纪相仿,虽不曾读过书,却是明事理懂世故,想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会子见关怀钰回来了,她连忙接过他手中的锅,又朝他努努嘴,小声嘀咕:“大爷回来后就在厨房里摆弄,谁打下手也不用,你闻闻。” 关怀钰脱了外套,摘了领带递给莯儿,一面挽着袖子大步朝厨房走去。伙夫模样的关少钦到底是没见过,洗手作羹汤与冷漠严肃的关大先生毫无关联的词语,此时看见腰间的湛蓝土布围裙,让关怀钰晃神。 别说关怀钰惊愕,要是关少章见了也定是这样的错愕:抽的巴掌,打断的藤鞭,跪到天亮的祖宗祠堂,想起这些就叫他胆颤的,要是见了此等光景,新思想进步青年关少章也会找个道士驱邪避岁。 “饿了吧,最后一道菜收汁就好了。”关少钦背对着他,慢条斯理的摘下围裙,手指关节分明,指盖上的月牙的弧度也是那么完美,水流顺着手腕流到指尖,缱绻不肯流走,倏地,他的手掌抓起一旁的毛巾,反复擦拭使手背青筋暴起,那双大手牢牢把握过很多东西,譬如陶瓷花卉杯,浅棕淡绿相间的条纹领带,又或者是伤痕错综的细腰。 他抵着这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