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他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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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那越来越高的水草丰茂处跑。傅仇发誓,只要他不死,等胜利后,他一定想办法给季良一个名分。不论是拜堂成亲也好,还是去求旅长给签个特批,只要能有的,他都要去试一试。这是他有限的脑壳里,唯一能想到的把季冷子拴在身上的办法了。 一个多月后,华北开始进行局部反攻。傅团长连夜受命,带人前往北方。 暑热在湖上团成一股湿气,每个傍晚总是汗意黏黏。 季冷子偶尔能收到邮递员顺路送过来的信件。信通常隔一个多月一封,信纸上一般只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但无一例外让人会心一笑: [季,我很好!] [今日幸此处涂改两次只伤一点。] [我想念此处“想念”二字因笔画太多,字写得很大你。] [胜利就在睛此处“眼”字写错前!保护好自己!] 信件每次发来的地址各不相同,有时两封之间能相隔几百里。贴着张歪歪扭扭的邮票,带着穿越灰土的硝烟味。信纸上字虽少,但信件总是鼓囊囊的。附带着一大包物品,有时是一叠毛票,尽管在后方医院其实根本用不上;有时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洋玩意儿,糖、手绢,甚至是眼镜布;还有些时候,会包着些常见的药草,党参、黄芪之类的,都是晒干晾好的。 季冷子把它们一一都收起来。 暑往寒来。蝗虫们被逼到继续北上。月下越渐萧索。但一切都充满希望。 某一天,傅团长突然回来了。 他蹬着皮靴一身戎装,脸上胡茬乱飚,踏马下来掀帘就问:“季冷子?季冷子在吗?” 当班的医生是个新来的:“季医生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