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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最后一捧潮水,然后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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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亲眼看着他抖落潮水的时候眼角滑出泪水,于是他突然不想动了。他把衣带解开,吻干他眼角的泪痕,把人放回床上。

    他睡得不安稳,时而挣扎着时而嘟囔些什么话。他便坐在榻前的地上静静听着,想他二哥这些年是不是也常会这样,漫漫长夜一个人做些说不清的梦,醒来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梦话说了多久,他就坐在地上听了多久。他偶尔又有泪从眼角滑出来,他就俯身替他吻去。他有时手会抓挠似想要抓住什么,他就把手牵在掌心里握紧。

    后来有些梦话终于有些清晰,他听见声音,起身凑过去听。

    “必安。”

    什么?

    “必安。”

    他僵住了。

    他又想起那个傍晚闯入他房中,他身后的侍卫正为他松散一头的青丝。那个剑客冷言少语,却也曾登堂入室,站在他二哥身后暧昧的黄昏余光里,十指穿过他一头青丝。

    剑客的手那样糙,不会扯痛二哥的头发吗?

    满身的热潮一瞬间退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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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救,我疼,你轻点儿。”

    轻点儿。

    李承乾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终究是不如二哥的。终究是别人的。

    原来这些年需要他的时候,他正在别人身侧,让别人抱过吻过,再低低地唤过他们的名字。必安,无救。

    他重重揉捏上这个人的脸颊,不复之前的小心温柔,倒像要把脸颊揉烂在掌心里。

    什么时候,二哥?

    我是不是永远都追不上你。

    是不是合该被你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