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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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一杯白酒,他站起身来,两手端着酒杯向前微倾。 “祝骞哥和嫂子,” 敬酒时,不仅是表情,手部的动作,如过渡时敬酒,高潮时站起来痛饮,都是艺术: “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杓状软骨一张一缩,敬酒词里的祝福之意真挚得像是刚从热腾腾的心脏里剖露出来。说者有心,听者亦有心。 他盯着魏亭的眼睛看,恰好一束白光打来,这样的强光下,倘若没有化舞台演员那样的浓妆,那些黑眼圈、皱纹、暗沉、色斑,种种瑕疵,都会暴露得淋漓尽致,而他的脸干干净净,眼睛里却很黑,茫然又空洞的黑。 “我今天不太舒服,喝不了酒——” 腰上突然拢来一只手,魏亭的声音一顿。掌心的纹路凌乱纠葛,像是早已暗中谱写好的命运。隔着一层提花缎,他都能感受到上面传递来的丝丝潮气。 那天后,也不知是不是何凡乔劝得他良心发现,除非有应酬,何凡骞开始每天都按时回家。从削rou断骨的陌生人,红线绕身的爱人,再回归夹杂苦味的平淡,不过寥寥数年而已。 何凡骞的手指开始轻轻摩挲魏亭腰侧的软rou,像是敲打,又像是催促。他几乎掐中了魏亭的死xue,笃定他不会在公共场合,做让两个人都下不来台的事。 “就以茶当酒吧。”琅琅水声响起,魏亭执起螺钿玻璃杯,一汪水色清亮,倒映他迷蒙的眼神。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碰完杯,就又落了座。 期间各类菜肴接连不断,流水一般呈递上来。 “喂?”柏松鹤走到一边接电话,过了不一会儿就又回到席上:“骞哥,嫂子,我先回去了。” 何凡骞一脸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