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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再没什么能捏住小会的翅膀。 他弯下腰把尚还算丰满的母亲抱起,逞强笑着,我看见他的腿在抖,胳膊也是。 我眼眶还是热的。 我装的。我实在挤不出猫尿来,于是狠狠揉眼睛,让自己显得悲伤。 他说,“mama,我昨天偷偷给爸爸烧了很多东西,他可有福了。” 可母亲无心理他,只是抽泣着应了一声,他只好自己说下去。 “五个大美女纸人哦,可漂亮了。还有三对童男童女呢,爸爸肯定喜欢。” 于是母亲也不哭了,就捶打他,他也不躲,抱着她一脚深一脚浅地往车上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那个被我按在地上凌辱也只会发出小猫般细弱呻吟的男孩已经顶天立地了。 或者说,他一直顶天立地。 过分的人是我。 我想,若我是太阳系边缘的一颗星,一颗彗星或陨石,他定是最吸引我的那颗木星了。 可我总不好直接砸上去,小会会疼的。 应会停在车旁为母亲合上车门,然后回头看我。他双手拢在嘴旁边冲我喊道:“哥!还不快跟上!” 这声音实在太清亮了,像一声招魂铃。 我这样跟在他身后,他逆着光回头。恍惚间,我眼前不是凛冬墓园,而是盛夏球场。他抱着篮球走在前面,然后用手掌拢成话筒催我快点。 我想,他是多么耀眼的星星啊。又有谁不曾被他照亮呢? 少年眉眼间的张扬桀骜,他自成一股清凉的风。 这是一颗不曾熄灭的星星,就连父亲也不曾掐灭它。 又有谁会不想独占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