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胎
谢丞特地在“亲近”这二字上咬重了音。 太子一时没接话,顿了半息,一双点星寒眸沉沉盯着谢丞,等他前半句的余音在屋里散了,看着那谢家二子敛眸轻轻道声“臣僭礼了”才放下茶盏,默不作声一点头。 要说亲近,谢丞这词模糊的近乎讽刺。年中的时候为了得到谢家支持,太子两度试图以色侍谢倓,第一次是宫变之际,谢倓为他系衣佩剑,亲自将景朝未来的君王扶上马背。第二次是在太子府,私宴中谢倓为他分析朝中利弊,太子假装不胜酒力摔倒在谢倓怀里,在醉眼朦胧中半真半假的仰头要他哺酒。 他知道谢倓待自己不同,亦说不上自己对谢倓是什么感觉。当时只想着将错就错,至少将这位清贵无瑕的谢家主彻底绑上自己的阵营。 不想谢倓只是将他扶起来,道了句—— “太子殿下当垂衣八荒,坐享清平……莫要涉险。” 后来谢倓就南下了,他在京中每天被朝政压的喘不过气,倒是听到过两回谢家的事儿,但从没放在心上。 这年头,莫说世家权贵,就连地方豪强都圈妓养妾,闹出的人命不知凡几。谢家作为世家之首,富甲天下,谢知当年风流遍天下都是美谈,没听说过什么险。 太子这边想着,刚转进内院,绕过屏风,就差点被泼一身血水。 那端着盆的女侍不认识他,瞥见太子纤尘不染的靴先头也不抬的道声:“后院污秽,贵人莫入”,就捧着那盆还冒着热气儿的鲜红温水快步走了。 院内积着薄薄一层雪,谢任腰间悬着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