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计 眼见不一定为凭(下)
隔天还是假日,余善舞一早醒来,看见兄长居然在家,不免有些意外。 不是大半个月前就不安於室包袱款款跟人跑了吗?男人养大了啊,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余善舞感叹归感叹,也很能屈能伸。人不用回来没关系啦,家用记得捎回来就好。 说这句话时,还被他白眼。「谢谢你喔。」原来他伟大的、了不起的存在意义,只在於那一张张「四个小朋友」上,真欣慰。 是说,昨天走了又大半夜折回来,不太寻常,八成是被扫地出门。 她倒没白目地真问出口,保持安静观察了他一上午。 他端坐在写字台上练书法,腰身直挺,几绺细发垂落额前,随风拂动,俊拔身形沐浴在晨光下,活脱脱就是一幕浑然天成、赏心悦目的美景。 余善舞不觉有些恍惚,坠入似曾相识的时空感。 有多久了?这分纯粹而乾净的书卷味、温润儒雅的灵韵风华,是什麽时候,被生活一层层掩盖,在现实中点滴消磨?原本的他,应该要是这样的…… 她无声地滑动轮椅上前,捡起那张被风吹落地面的宣纸。 ……予独Ai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周敦颐的「Ai莲说」。 他最近似乎对这篇文很有感,都默写一早上了。 「二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虽然他搬出去时,是用工作因素来搪塞,以前为了工作,确实有几回不方便常回家,但她就是知道,这回不一样。 二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