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葬礼(上)
来不及,只能穿了那双白鞋,被樊潇火急火燎地拽着出门,一踩上前院草坪,鞋尖上又添一层泥。 樊潇开车,黎铮不愿意和她坐一起,和黎有恨挤在后座。黎有恨依然闷头擦鞋,时不时瞥一眼副驾驶的樊寒枝,他一直闭着眼睛,睫毛偶尔颤一下,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在做梦,少见的疲态。 路上堵车,到底还是迟到了。 礼堂里人头攒动,乱哄哄闹着,见他们一家人进门,随即静下来。不断有人来和樊寒枝寒暄,说着“节哀”。 黎有恨头晕,走到角落躲清静,遥遥望着樊寒枝。他继承了樊潇狭长的眼睛,单眼皮,因为下垂的眼尾,平日里便是一副尖刻的苦相,此刻他垂覆眼帘的姿态,叫黎有恨恍惚了片刻,一时竟分不清他眼角溢出来的悲苦是天生还是因为今天的葬礼。 半小时后悼念仪式开始,牧师站在台前棺椁旁说了些话,邀请家属上前致意。樊潇第一个过去,然后是黎铮,在棺椁旁瞻仰了片刻的遗容。接着是一些同事和朋友,再轮到樊寒枝。 他半跪下来,把手覆在遗体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起身。 黎有恨是最后一个。 时隔大半年,他终于又见到了他的嫂子,黎有恨的爱人——沈寂。 沈寂也是华人,祖辈就定居在了卡尔加里,幼年时父母车祸身亡,成年后唯一的亲人奶奶又因病去世,他在二十六岁那年也被诊断患上血癌。 他居住的别墅和樊家只隔着半人高的一道篱笆,樊寒枝与他青梅竹马,恋爱多年,在得知他患病后,便和他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