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争吵
车时非要自己坐进去,不让樊寒枝碰。回家路上他接到了樊潇的电话。 他受伤住院这件事樊潇当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忙到现在才得空联系他。她刚开口问黎有恨好些没有,黎有恨就开始掉眼泪,哭得浑身发抖,不停地喊着“妈”。樊潇这会儿倒急切起来,要樊寒枝接电话,问了问情况,嘱咐他一定把黎有恨照顾好。 樊寒枝却不应声,僵着脸把头对着窗外。黎有恨胸口起伏着,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即跳起来就要拉车门,说:“我要下去!我要回家!我不做你弟弟了!你这个——” 这个什么,他又讲不出来,扳着车门把手,脸色煞白。 司机见状吓得猛踩刹车,他被惯性带着往前冲,眼见着要磕到脑袋了,却只是撞在樊寒枝伸过来护着他的手臂上。 不知为何樊寒枝脸色只比他的更白,紧紧抱着他,也气得嘴唇发抖,怒道:“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黎有恨边挣扎边喊:“我想死,我想死!我……我不要再看见你了,我受不了了!我好累,我好累……” 他声音小下来,头一次的,樊寒枝听见了他的哭声,他从来都哭得那样安静,这一回,那些断断续续的啜泣,像一粒粒珠子,从断裂的细绳上往下落,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又仿佛鞭炮炸开时蹦出来的细碎外壳,一个两个全都往他脸上跳,打得他面颊生疼。 他搂着他,缓下声来柔柔地哄,拍他的背,唱起一首加国脍炙人口的摇篮曲。黎有恨渐渐安静下来,蜷在他怀里,跟着小声地唱,拨弄着他的领结和衬衣纽扣,慢慢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