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天(一发完)
三个月了,枝头上鸣叫的蝉钻回了地里,郁绿茂密的树叶转了黄又一片一片地落,褚岑确实一次也没回来过。云袖偶尔才敢偷偷想,他会发现衣服里的荷包吗?会嫌弃吗?会丢掉吗.....还是,也许并不需要呢? 学琴并不简单,先生很严厉,说了两遍还没听懂的话就要上戒尺抽的。当然不是抽手心手指,这些还要留着摁弦扫弦,因此那半掌宽的戒尺大多都落在了手臂上。云袖下了课回去都得疼得厉害,这还要抖着手拿来药酒,自己用棉花蘸着往破了皮高高肿起来的尺印上搽,否则好得更加慢,受的罪也更多。 1 可到底是顺利学成了。 前段时间他上台弹了琴,只是一夜就赚得盆满钵满,半个月下来mama笑得合不拢嘴。他这样受追捧,也有希冀过一辈子这样只卖艺也好了。不久后的某次登台结束,一个富商看上他,要买下他做妾。俩人谈价钱谈了两夜,云袖还是要被卖出去了。 消息传回来,云袖长期无甚光彩的眼睛反倒起了波澜。 来传话的人看着名极一时的美人微微垂下头,鬓边簪的绢花坠的珠串拂过脸颊。接着他笑了一下。 他看见云袖露出来的梨涡,只感受到无尽的悲哀。 穿着嫁衣跌跌撞撞跳下摘星楼时,有许多纷纷扬扬的回忆飞雪似的浮掠在云袖眼前。 儿时吃过的糖葫芦和冬瓜糖,看过的糖画,跑过的首饰店和放过的烟花.....平凡的、不起眼的、他视若珍宝的一切,乏善可陈的一生。 耳边风声呼啸,画面一帧一帧闪动,最终定格在那一场白茫茫的、要淹没一切的漫天隆冬雪里。 “咦?狐狸?你是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