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吴惘睡得很不踏实。 他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说是梦境,不过是些零碎的片段拼凑而成,却仍叫他不得安生。 他想起头回见江清月,那人散着一头乌黑的发,素净面庞上溅了畜生的血,森然冷意凝于他眸里,如同淬了寒冰。他被喊住时有些不情愿,嘴唇抿成一道线,只在耳根处能寻出一丝发热的端倪,藏着被抓包的窘迫。江清月像小狼似的露出獠牙,朝着吴惘挥舞着手中的匕首,他恶狠狠道:“不准说出去。” 青裕山明令禁止不准打野味,山外森林里有不少鹿和兔子,都是得天独厚的灵种,吃了是暴殄天物,被抓到要被打二十藤条。江清月不是不清楚这些,上理论课时那老师父让他们背了一遍又一遍入门仙规,他这会撕咬着兔子腿,耳际就又响起那老师父喃喃的絮语来,他呸了一口,rou在嘴里囫囵一圈后深觉恶心,原是嚼出了未熟的腥膻味。 胃口没了,他随手将兔子骨架往丛中一扔,便开始原地处理起烧火的痕迹来,还未等他将调料装回兜里,一名不速之客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背后,正抱着臂自上而下将他打量了好一遍。江清月猛地转过头,未擦净的污血还留余在刀面上成线地淌。他瞪着眼睛看向吴惘,以自卫的姿势扬起了手中的刀。 “我没心思揭发你……”吴惘摆了摆手,意思让他把刀放下,江清月使劲将吴惘扫了几眼,却始终没有认出他是谁,不过江清月向来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人,见吴惘这样向自己保证,他也不想惹是生非,仅是将匕首随意往身上一蹭后便收回了腰间。随后,他两手抓起头发,随意扎成一个发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