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唐边雪醒了。还没睁眼就头疼欲裂,是宿醉的恶果。他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才长出一口气,一边撑起身子一边睁开眼。 然而这动作僵在半路。 榻边背对着他坐着个人,宽阔的肩膀上披着光亮浓密的棕色卷发,还是昔年温暖的样子。那人听他醒了,身子动一动,转过脸来看他。 唐边雪呆呆地半支着身子看着陆回风。他比当年成熟了许多,额头饱满,鼻梁高挺,蜜色的皮肤衬着深邃的浅琥珀色眼睛,浓密的睫毛又卷又长,薄薄的嘴唇抿着,喉咙间有个珍珠大小的疤。唐边雪看到那个疤,像被灼到,猛地移开视线。 陆回风垂下眼帘凝视着微微发抖的唐边雪,半晌,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拿赤菀草去配药?”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嘶哑,是伤了嗓子。 唐边雪坐在榻上,手中紧紧攥着薄被,像被他的目光刺透,颤抖着说不出话,只是微微摇头。 陆回风道:“把伤治好。” “不……不。”唐边雪喃喃道,忽然不发抖了,他脸上血色尽退,盯住他的脸,“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杀我。” 他的目光锐利之极,却没了当年那份灵动,黑白分明的眼睛盛满眼泪。他像在看着陆回风,又像在看别的什么。 陆回风叹了口气。他伸出手碰了一下唐门的脸,温声道:“听话。” 唐边雪愣愣地看着他,在那冰冷的手甲触到自己眼眶时,摸索着握紧了它,泪如泉涌。 陆回风任由他攥着自己的手,兜帽下低垂的目光中,终于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