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17
醒过来之时,脸上一阵的闷热,像是糊了一张潮呼呼的油皮,分外不透气,让人想要揭开,可是我有心无力,手脚还是不能动弹,就像是迷药的药效过了,可xue道却没有解开。 渐渐地我能听到一些声音,像是拉长的呼喝声,鞭子抽空的刺啦音,伴随着哞哞的牛叫,虽然还不能完全看清周遭景象,但我也能猜到我现在躺的地方是在一辆牛车上。 赶车的人突然停了车,转过身凑近了我,于是在我的上方出现了一张脸,焦黄的面皮上一双扫帚眉,一对下搭眼,一层又一层的褶子诉说这是一个经历过无数风霜的中年人,不知道被多少烟土呛烧出的沙哑嗓音透露出关心,“醒了呀,来,喝点水。” “嗯...”因为不知眼前人的底细,我并不接受眼前人递过来的水囊,看向四周没有看到容放的影子,最后我才又看向了赶车的人。 我知道容放有易容的本事,模仿别人可以模仿的惟妙惟肖,眼前的人大抵上便就是乔装打扮的容放。他真是一个怪人,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底细,他还跟我玩把戏,装相装上瘾,路上与别的人家碰上就会说我是他的婆娘,要送我去县城看病,别人赞他是个好相公时,他还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像是真的沉浸在去扮演这样的一个人。 在范阳县城的城门口,容放把同样的说辞说给守城的兵卒听,兵卒看了看容放拿来的路引,给容放放行,最后还好心地跟容放讲,西门大街上开了一家医术很好的药铺,诊金也不贵,可以去那里看病。 容放虽然听到了,赶车的方向却是相反的,这是去往我家的方向,他像是极为熟悉周边的环境,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该从哪里进去,又该从哪里出,分毫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