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观心
。 但直到杨云溪被他弄得昏过去,他依旧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十年来,杨云溪一直重复着相同的梦境。 梦中他回到了夏日的傍晚,与薛君义一道躺在被他们两个弄得脏兮兮的床褥之间。薛君义仍旧是少年桀骜张扬的模样,但他会眯起眼睛笑着唤他卿卿,咧开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杨云溪便在梦中与他交颈缠绵,喁喁倾诉那些深埋于心底的思念与爱意。 但自从镇远侯回京,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或是薛君义如今的模样已与杨云溪记忆中的少年大相径庭,又或许…… 薛君义对他的恨意,已经浓烈到了杨云溪无法再为自己造一个梦来自欺欺人的程度。 然而今日,杨云溪却又回到了熟悉的梦中,薛君义就躺在他的身侧,那双较汉人颜色稍浅些的长睫在被夕阳镀上一层浮跃的金光。 杨云溪的鼻子蓦地酸了,他拼命地抱住梦中的薛君义,将眼泪悉数蹭在少年仍未添上伤痕的胸膛。 “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更没有想过要害你,”他越说越委屈,声音渐渐哽咽起来,“义哥、义哥,我好想你……” 他说:“我一直、一直在长安等你……” 杨云溪昏昏沉沉,他身上发热,分辨不清梦境与现实,恍惚之间似乎有人在推他肩膀,试图令他离开薛君义的怀抱。杨云溪心中难过,赌气似的却将薛君义抱得愈紧。 他听到一声深沉的叹息。那叹息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不该属于是少年薛君义的,十七岁的将军世子哪里来的这些烦忧呢? 但似乎只有十七岁的薛君义,会将一个轻柔得仿佛一触即碎的吻,落在他肩头那颗朱砂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