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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你就是支持我走下去的动力,我就是那个你说过很有才华的音乐人。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麽意义,我以前不是谁,以後再也不会是谁了。 “那真没有了,前辈大概是记错了吧。” 话都是笑着说的,心里却有种微妙的羞耻感,我知道不用为耳朵的事自我羞耻,那不是我的错,然而在他面前这种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我没和Wendy姐说耳朵的事,只和她确认了明後天的通告。回到家时有点感冒,担心喷嚏的症状加重耳朵的负担,打算下楼买药,拉开背包拿钱夹时,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一板感冒药。 ……所以塞林格当时随手一塞是把药塞我包里了吗? 拿着那板药在沙发上坐下,药壳上还沾着一丝冰凉的雨水,来自塞林格的手,我剥了一片胶囊放在手心,想到他因为不想吃药就g脆拿给我,全程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些啼笑皆非。 晚上在浴缸里放满热水,搬来这个单身公寓才两周,这个浴缸还没有用过。躺进去,可能因为吃过药,也可能因为耳朵的不适,水声听起来带着某种梦幻般的cHa0声,眼前白雾缭绕,很不真实。 小时候我向外婆承诺将来要送她一个浴缸,这样冬天泡在里面就不会冷了。如此小的愿望,也可以落空。 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接受耳朵已经不行了的事实,就像多少年後的今天,再看见电视里那些痛失亲人的剧情,也可以麻木到不再鼻酸。只是到那个时候,我会变成什麽样子?戴着助听器,或者连助听器也不管用,只能打手语?我还会开口说话吗?还能记得那些歌的旋律吗?塞林格这个名字,对我来说还会有任何不一样的感觉吗? 我怕的是那样的我。 如果上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