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归航(一)
最近。」 听见老伯这句话,正要按下快门的手指松开了,眼睛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我看到蔚蓝的海天一sE,却看不到彼岸的故土,但我相信,在他的心里一定有个明显而肯定的轮廓。 耳朵又听到老伯微弱的声音,说:「来台好几代了,每回读古文,心里就想起大陆的山川景物,那种与心灵互通故国的呼唤,常教我冲动地想要整装回泉州,好让我永远记住自己是泉州府晋江县的人。」他休息了一会儿,又说:「古文读多了,自然能唤醒强烈的民族意识,你同意吗?」 我点点头,说:「我爸也常告诉我,我们是从唐山来的。」心底想起索忍尼辛说的一句话,他说在他的心里有一个祖国,那个祖国和现在苏联不同意义,它叫做俄国。老伯心中的这麽故国,它的名字叫中国。当中国不再是中国,老伯有漂萍的流浪感,只好把他的父亲告诉他的根─—五千年历史的中国摆在心里,而忍心让他有生之年无法实现的梦成为永远的痛,只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老伯说:「我的T力一天不如一天,就像快要乾涸的河水,每天都有大量的JiNg力在流失;我的生命之河已经接近尾声了。」老伯问我,说:「你看过生命枯竭的现象吗?」 我的声音哽咽在喉咙,泪水充盈眼眶,模糊地看着他空洞的表情。想起和父母的生离Si别,一切都来得那麽突然、迅速,一切就在来不及的情况下结束。可是现在,诚如他说的,我正在看一条即将流乾的生命之河,那种陪着走进Si亡的无能为力,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