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木橱
笥笥回至苑东公主宅,甫入室,崔约大猎犬一样,从横里蹿出来,抱起她打转转,“公主,再见到你真好!” 笥笥心虚,未像以往那样揽他的脖颈,“汝何出此言?” 崔约仍着素衣,留着囚徒的络腮胡,双目晶亮,神经兮兮,有几分像蓄势发酒疯的李太白。 他望着笥笥,笑道:“公主可知我为何不去牢狱,定要赖在您跟前?” “为何?” “公主可知我们在外征战,每有将官触犯军律当斩,都会不惮千里,槛车送去我耶耶处,交由他处置,而他每每宽宥之?” 笥笥眨眨长睫,不答而静听。 “公主可知我的嫡母,每岁挞杀婢媪十余人?是她b较残忍,我耶耶b较仁慈么?我猜,是因为杀人对她而言,可能就是轻轻一句‘好了,拖她下去。’她看不到杀戮,闻不到血腥,也听不到哀嚎,如此除去厌憎之人,b拂去衣袖上的柳絮还要轻松、无负担。而我们,正因为杀人无数,更了解亲手屠灭同类的震骇与肮脏,对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