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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

    第六日6:01

    每年冬天初雪的那天,安西光义会将自己肥胖的身躯从温暖的壁炉前挪腾起来,招呼上亲近的后辈,前呼后拥地到堪称中古的一家老字号影楼拍全家福。花道还记得木地板在众人踩踏下嘎吱嘎吱的呻吟,白花花的打光灯像伞一样左右支楞着。闪得人直想伸手遮。

    戴着单片圆眼镜和蓝色袖套的小老头总是要扯着嗓门喊上好一阵才能让一群笑笑闹闹没个正形的男人们摆好阵型。摆在膝头的东西比看起来要沉重得多,冰冷的温度从接触面一直传到全身。虽然明白老爹让自己抱着这幅与欢乐气氛完全不搭调的黑白相框,用意并不是想让自己难过。可是在这样的时刻,花道总是格外安静。

    直到感到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才意识到从镜头后面伸出来的脸在对自己说话。

    我说小少爷,你倒是喜庆点啊。不用照镜子,只需看小老头拨浪鼓似摇晃的脑袋就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僵硬。

    父亲的遗像虽然很沉,可是当旁边的人伸手过来,手指却固执地抠得更用力。然而却发现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那只手,目标并不是怀里的相框。小三的手总是很暖和啊,真是个热血白痴。

    来,给你哥笑一个。

    来来去去就只会这一句这一点也很白痴,却每一回都挺管用。

    逐渐适应光亮之后。摄像机左右两边像撑开的雨伞一样的灯箱,樱木花道是认识的。

    下雪了么?小三。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不切实际的假想让花道向往得几乎愿意再多相信几秒。

    真是傻啊。这个季节只有落花,哪来的落雪。

    不知今年初雪,我们会在哪里,作何表情。

    这一刻,透过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