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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的外表,其实是错觉。

    说得过分点,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觉。

    在喧嚣的风儿中,在漫长得让牛顿哭泣的自由落体中。水户洋平开始回想自己充斥着错觉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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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久以来,我一直认为,自己厌恶红色。

    从什么时候起有这种想法的呢?仔细想想,大概是那条暗巷开始。

    那时候的我除了廉价的青春和有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之外,什么都没有。逃课打架,喝酒抽烟,在对方脑袋上捣鼓恶趣味的发型,在午夜的马路上肆意欢笑,偶尔毁坏途径的公物,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总之是那种半吊子的混子——不是好人,但也够不上社会公害。

    直到那个晚上。因为打工而迟到的我,提着一大袋夜宵赶到约定好的巷口,发现迎接我的不是哈雷轰鸣和熟悉的笑脸。

    年久失修的路灯下,一股股粘稠的液体溪流般细长而蜿蜒,色泽黑得诡异。从巷子口缓缓蛇形而出,最后消失在我脚边的井盖下。四周安静得出奇,只有下水道里滴滴答答。

    最初我以为是高宫的机车漏油了。要知道那小子体型超标又总是把零花钱全花在零食上,所以座驾总是容易出问题。可是当我顺着溪流的走向看清液体的源头时,才发现不是黑色。

    是比黑更丑陋可怖的红。

    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四肢止不住的颤抖。就这么将所有的晚饭都呕了出来。

    很快到来的警察封锁了现场,我被两个条子从地上拖了起来,双腿完全使不上力,像个忘记上发条的木偶一样被塞进警车带回去问话。那副衰样要是被大楠他们几个看到,肯定会被嘲笑一辈子吧。可惜他们全都躺在密不透风的黑色胶袋里,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