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天干物燥
记忆中的家乡小镇,地处上齐西北,往常待到这等时节,早就是一副隆冬景象,虽未曾有大雪降下,但白日里倘若余下一摊水,到后半夜总能冻出不少成棱冰花,薄薄一层悬于水中。 每逢这时节,镇中那条小河便冷清下来,原因是平日里体格再棒的后生,也不敢下水遭这一回冻,于是纷纷在家中老实起来,就同那些个临近过冬的鸟雀蛇蛙一般,瑟缩在炉火旁,听家中长辈讲讲老事,也还算不赖。 云仲倒是闲不住,总要在深秋时节晃晃河滩,虽说外头冷清寒意十足,但敞开嘴喘喘清凉气,总能使得终日天马行空的脑瓜澄澈清凉许多,整个人都分外舒坦。 眨眼已是一年余。 少年缓步行到走廊尽处窗棂之下,忍着钝痛,将双掌伸展开来,置于流水似的月华之下,心思无端就平和数分。本就是酷爱闲散的人儿,整日修行熬练剑术行气,虽是心向往之,但总觉整日忙碌得紧,好容易得来些闲暇光景,心弦一松,登时便觉身心皆弛,自在得很。 从来钦水镇已有近乎一旬,可少年似乎仍对这处处流水的镇子有些陌生,终日皆是在房中修行,推演剑招,竟是连向窗外张望一事,都推迟到如今,少年自嘲笑笑,将双掌摊开,望向窗外灯火尽熄的宅邸。 唯余月色朗朗,上下一白,就连灯火之下泛起青橘波纹的青石道,亦是镀上层流白,莹莹灭灭,如若青叶撒盐,大雪无尘。 不知是谁人家中汉子踹落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