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凶,但很帅
收敛起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宽容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睡吧。” 等确认他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才蹑手蹑脚地披上大衣走出去。 今天早上的那通电话是墓园的管理员打来的,说他上次来扫墓的事后落了东西,通知说改天来取。 贺明汀上次去的时候正是清明节。他本想喊上贺明渚一起,但见室外瓢泼大雨,又看看小孩儿熟睡的模样,最终打消了主意,只身前往墓园。 他在雨中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不曾想却因为行色匆匆落了东西。 从母亲被蒙上白布,变成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再到入土为安,贺明汀没有掉一滴眼泪。 旁人或许要批他冷血,但贺明汀没什么好反驳的。他没有能力挽回母亲的生命,也不配为母亲哭灵。 连入墓的钱都是程树先垫付的。 十八岁的贺明汀第一次感受到了顶天的无力。 他没有时间过于伤心,他要赶回学校考试,要打工还债,像个机器人一样执行着固定的程序。 他不是没想过一了百了,但他不能任母亲一同承受不负责的骂名。 他就算要死,也要先把钱还清了。 贺明汀就这样清醒地痛苦着,清醒地从阴影中抽离出来,逐渐变得麻木,并在未来某个时候被一记隐痛袭击。 直到…… 直到来自那个被他认定是痛苦的起源、早已一刀两断的原生家庭,时隔多年再次打通的电话。 贺明汀一屁股坐在树下,靠着敦实的树干慢慢自我消化着郁气。夜色浓郁,空气里只有几只蝉在鸣叫。任何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 贺明汀突然目光一凛,右手机敏地向后紧紧揪住了一个人。他回头,正撞上了贺明渚小鹿般惊慌失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