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十五岁的夏末秋初,他缴出志愿单,加入乐队。 梦就停在这里。 韩知颖醒来,隔着窗帘外头澄了一片,近午後两点的时间。 凌晨三点多睡的,不知有多久没睡上这麽长时间了。和那人的初识也是,连自己都几乎遗忘的、青涩的单恋心情,许久没有梦见了。 後来他追上对方的脚步,成为队长,考上同校系,选择了相同的职业,却也仅止於此。从少年到青年、到男人,对方一直很照顾他,现在仍是这样的。但他们从未独占过彼此。 男人在几年前定下来,向他坦承X向,而他笑着给以祝福。一直到那天,他都没将喜欢说出口。 回忆起来倒也不苦。韩知颖好几年前便明白,对那个人,自己是崇拜多於感情上的渴望。 只是偶尔想起,仍会惆怅没有疯狂地Ai过一场而已。 起身下床,他披着毛线衫给自己冲咖啡。捧着的马克杯冒起了雾,像普通的蒸气那样无味,他啜了一口,不住叹气。唉,即溶咖啡。脑中却浮现林旋说的、柏林围墙风味的带苦的焦茶,又不觉莞尔。 洒进客厅的光是冷的灰sE,空气渗进东北季风的Sh。用杯子暖着手,他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把这空间与那盏门灯、落地的书墙、以及晕h暖热的吧台b较。 柏林围墙。以及曾经冲不好咖啡的、任X的、吻了自己的、自己喜欢上的男人。张敬霖。 看着杯中一圈圈的渍痕,韩知颖想,潜意识或许是在告诉自己,迟了多年,是该诚实地Ai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