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人如今全然没了这般想法,心里只盘算着如何才能快些离去,逃开这室内压抑的气氛。他手上动作虽不算娴熟,却显然是有意加快了速度,不一会便点起了几盏烛灯,还打算继续时,雍昭却终于调整好情绪,朗声发了话。

    “许久不见先皇夫,朕可真是叫着好消息冲得昏头,险些忘了,该赏。”好容易才压下心底恨意的人换出来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柔声又道:“赏……便还是按先前的规矩,罢了,今日朕心情好得很,便连带多赏西苑景家公子一只平安荷包吧。”

    按先前的规矩赏钱,又破例给自家主子赏了荷包,便意味着在拿自己那一份赏钱的基础之上,还能从主子手中再拿一回赏钱。

    方才还心惊的人一下被喜悦冲昏了头脑,那点疑虑顷刻间便眼底的贪婪消散了去,只便匆匆收了手上动作,忙不迭谢恩,快速走着领赏去了。

    雍昭目送着那身影移出视野,才缓缓松开了藏在衣袖之下,那攥紧的双拳。

    她险些……就要按捺不住,将人就地杀了。

    一道诏令能忍,可这滔天的恨意,几时才能得发泄呢?

    这般想着,雍昭又闭了闭眼,终于才大手一挥,召人侍候着穿戴整齐,仿若临时起意而大动阵仗一般,猴急而兴奋道:“摆驾西苑,朕要去见景施,听闻……皇夫又借了他的手来见朕了……”

    她夹杂在恨意之中,一心只想着去西苑解决了此事,临走也只匆匆转身在纪舒钦脸侧轻抚几下,也未留心他身上反应,便一转头出门去了。

    雍昭踏出殿外的那瞬。

    床榻之上,那厚重被褥下,稍稍退了烧的人极轻极轻地,颤动了一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