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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4号床啊?你在哪上工啊?” 飞仔竖着个斜刘海,刘海又厚又长,基本遮住了左眼睛,发梢上也有漂过的黄色,不过颜色更鲜艳。 计江淮回答道:“电子C区,我做质检的。” 飞仔突然笑了,他双手搓了搓自己的工服裤子,说:“牛啊!那里好多美女的!又轻松!夏天还有空调吹!” 2号指着飞仔说:“他叫龙飞尘,叫飞仔就可以。我是欧阳明亮,你叫我亮仔吧!” 计江淮忍不住也笑了,飞仔和亮仔跟刘辉不同,是真心欢迎计江淮的。 计江淮也说了自己的名字,飞仔认真想了想,问:“‘huai’字怎么写?” 亮仔笑话道:“你没文化吧!字也不会写了!” 飞仔问计江淮道:“你应该不是学生吧?” 计江淮说:“我26了,找不到工作才来这里的。” 亮仔跟飞仔勾肩搭背,说:“我们都是校企合作被卖过来的,我们得干够一年才拿到毕业证,还有半年就结束了!” 计江淮明白他们就是刘辉说的17、8岁的学生工,工业园附近的职中会以社会实践的名义将这些青春洋溢的年轻人送上流水线,他们为了能拿到毕业证只能咬牙忍受低廉的工资和长时间劳作,他们说卓业已经算好了,有些学校会将学生送去外地的黑心工厂,同样的工资却要工作更长的时间,宿舍是十人间还没有独立浴室,一个月只有三天假,请病假还要扣工钱。尽管在比较人性化的卓业工业园里只待了半年,飞仔和亮仔脸上还是凹陷出了不属于他们年龄段的麻木和疲倦。